让林奕华坐在剧场里心潮澎湃、望尘莫及的戏,是这样的
9月25日。上海市群艺馆。
香港著名戏剧导演林奕华跟现场600多位小伙伴,分享了他今年夏天的欧洲戏剧行。这是一场极有营养的讲座!大不同君试图将三个小时的内容、两万字的速记稿、数十张图片、数十段视频,浓缩在这篇回顾文章里,虽不足以呈现当日的全貌,但依然希望这会是一颗种子——未来你有机会去欧洲旅行时,可能会想去剧场看一出戏。
那是我们看见欧洲、看见人性、看见自己的一扇窗。
01 开场告白
林奕华看戏的视角
我不是一个戏剧向导,因为我不是一个中性的观众。中性的观众看戏时,应该是带着一个开放的心态去看的。而我看戏时,很多时候是带着很个人的期待去看的,这个期待就是:我跟这个导演到底有没有办法“下棋”。比如说,如果我是那部戏的导演,我会不会那样排。
为什么要去欧洲看戏?
尽管欧洲没有百老汇,但是相比美国,欧洲有更悠久的历史、有更多的神话。美国的很多神话,就是成功人士的神话,但是欧洲的神话是悲剧,这是非常吸引人的。
欧洲很多故事关于创伤、犯错、遗憾,然后从头再来。更重要一点的是,在欧洲的一些戏剧当中,常常能看到反思,“我们是怎么来的”、“我们现在在哪里”、“我们到底要到哪里去”……从戏剧形式到导演手法,背后都存在着非常强大的反思精神。
另一方面,在欧洲观看戏剧,让人得到一种舒缓——不一定要成为一个成功的人、不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不一定要追求理想,我只是一个“人”,就已经有够我一辈子都思考不完的问题。
看懂真的很重要吗?
尽管语言可能会是个问题,但观众与那些听不懂的戏剧之间最直接的关系,其实就是因为台上台下、台前幕后的人们都活在同一个时代、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于是我就想尝试,哪怕没有听懂每一句话,但是能够感受得到的,会不会比听得懂来得更有意义。其实有时候我们看戏,哪怕是讲同一种语言,还是会有感觉看不懂的时候。戏剧的导演跟观众其实需要共同拥有一种能力,叫做想象力。更重要的是,这种想象力不是进入剧院时才有的,它应该是存在于生活中。
我对欧洲剧院里观众的最大的感触是——剧场里永远是坐得满满的,从开始到结束,台下一直是满满的。在欧洲剧场里看戏时,只看到一张一张的侧脸、或是一个一个的背影,都很专注。这也成为我要去欧洲看戏的动力之一,因为欧洲的戏对观众有要求——观众真的要爱戏剧,才愿意或不由自主地就把自己整个人就交给台上的那个故事、交给那个情境、交给那个剧院。
02 舞台设计也是某一种剧本
当布景、服装、不同场景跟环境的线条、物料既冲突又融合地在一起所产生的化学反应,就已经充满了想象力。当这些细节进入到戏剧情境的时候,每一个都在发挥自己的作用。——林奕华
1. 这里不是一个特定的场景,而是个有趣的空间
▼ Anna Viebrock 的舞台设计▼
Anna Viebrock的舞台空间,是我梦寐以求可以拥有的一些设计,因为她从来没有一个所谓一个叫做餐厅的餐厅,从来没有一个叫做客厅的客厅,从来没有一个就是火车站的火车站。她的设计最有趣的就是:什么都有一点!你没有办法看一眼就说这里到底是哪里。因为她会把很多不同场景跟环境的线条、材料等等,既有冲突、又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所以光看她那些物料之间的对话,以及线条在上面产生的化学作用,你就已经觉得充满了想象。那些细节,进入到戏剧的情境的时候,每一个都可以发挥它的效用。
她的布景,不是用来说服观众这是一个实际的场景,而是要表达:这是个有趣的空间。她的很多布景,如果你在观众席看进去的话,会觉得这个地方是没有尽头的。当我们看到一个东西没有尽头的时候,我们就已然与之浑然一体,以致这里面发生什么都已经把我们收在里面。
2.布景不只是一个实物,而是一种无言的交流
我也非常喜欢Jan Versweyveld的设计,几周前去拜会他,跟他聊天时发现,平常我们对剧场布景理解的所谓“设计”,在Jan Versweyveld那里,已远远超过了舞台设计的范围,更准确的说,应该叫做scenographer,这个概念有点像是整个戏所有观众能够看到的东西,都是出于他的idea,比如灯光、布景、整个空间等等。
很多人以为一个布景就是一个布景,其实布景只是一个非常笼统的一个说法,导演的作品要如何传达到观众内心的最深处,那么布景就不只是一个实物,而是一种无言的交流。
一个34岁的男人回到家里去怀念他的弟弟,那个空间可以怎么设计?如果你光看那个剧本的话你会怎么做?
这个布景有一点非常棒,就是它的比例非常漂亮。因为它线条不多,可每一个线条都在一个对的位置上。我指的是一个门应该开多高,一面墙应该有多厚,而隔壁是两个完全identical的窗户,它是往里伸延的,所以它在这边有一个空调。
这里有一种双重的孤独感,当你一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就是一份孤独感,但图上这样布置,两个空间有两种灯光,当你在这边时,那边是暗的;当你在暗的那边,另一边是亮的,永远都有一个里外的对照,而他永远都只有一个人。
两个空间,让一个人在里面去怀念另一个人,永远好像有一边,那个人都应该存在,或许他刚刚消失。你一回来把衣服脱了,把鞋子放在那边,然后一把椅子,所有都有点像我们看完电视之后把它关掉,你觉得那个残影还存在。
▼《Song from Far Away》舞台设计 ▼
我们看着这样一个布景,哪怕整个戏是很静态的,我们只听见他在讲话,但我们在心里面,会看见很多活动,我们被带入到他的情感当中,去经历他可能经历过的事情。
最厉害的,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空调。男主角一回来打开了这个空调,然后开始一直念一直念,75分钟的台词讲完之后,最后那一刻,也就是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之间把那个空调关了。哇!因为我们已经适应了之前空调的声音,所以当他念完最后一封信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空调声音的突然消失,让我们全都进入一种从没经历过的安静之中。
你不觉得很厉害吗?为什么他们做得到?因为他们明白什么叫安静,因为他们真的能跟观众达到戏剧导演应该做到的事情,就是心灵上的一种触碰。所以哪怕是最小的细节,他们都能够让我们在对的时候产生对的感觉。
小结:如果你多一点到美术馆看画,多一点接触艺术史,你会发现,为什么在欧洲这些剧场的设计那么棒?因为他们是在舞台上做艺术装置,他们不是只在非常被动地“你给我一个剧本,然后我帮你想这个客厅应该有几把椅子”。
这个设计,其实牵涉到整个创作,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也是一种剧本。
03 看戏的方式在改变
在剧院里用多媒体不是只为了把某些影响放大,更重要的是改变了我们传统以来对剧场的既定观念。这些观念从100年前到今天,必须有一些新的机理长出来,欧洲戏剧就在带头做这样的事情。——林奕华
1. 看演员在移动的画框里表演
现在全世界、特别是欧洲,非常认可一个女导演的作品。这次去欧洲,我要飞三个不同的地方看她的戏。她叫Katie Mitchell。
如果我们有机会到剧院去看过这样的演出,对我们有些什么影响呢?可能会没有,因为现在很多时候我们看见任何新鲜的东西都没感觉。但是,也有可能相反,我们会开始思考,为什么戏剧要变成这个样子,那就是观看方式的改变。
刚刚这条片子,我在看现场的时候,画面的感觉是很强烈的。因为那个歌剧一开始就是一个16:9的画框,画框里面是一张画,有一个女人在睡觉。她醒过来,慢慢走到一个房间前,打开门,随着她打开门,旁边那个幕,那个不存在的空间就打开了,然后就是一个浴室,她床的那个空间也就关闭起来,我们就看见她在浴室里面梳头,过一会儿她又回到原来的房间。
刚刚大家也看到了,她不断在转换画框的比例,有时候它是长的,有时候是16:9,但是这个16:9有时候又可以往上伸延,于是你看到一个露台。所以我们在看这个戏的时候,不管它的故事在讲什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观看的方式一直在改变。
▼《Pelléas et Mélisande》▼
观看的方式需要被改变,这件事情应该是谁意识的?导演。这点非常重要。因为导演要让观众到剧院来,不是看故事,连李安导演都说了,故事是假象来的,以至于他的新片也不是让观众看故事,他要观众看得到的一切都不可能停留在一个点上。
任何做创作的人,其实最要展示的那一面,就是告诉他的观众说,我们要放下我们一直以来最执着跟习惯的一些观点,从而看见你进来之前没看过的东西。好的导演、尽责任的导演,他不是把大家看过一百万遍的东西,再做给大家看,而是告诉大家说,其实我们可以看别的。我觉得Katie Mitchell导演就做到了这一点。
2. 用“观看电影”的方式来观看舞台剧
它是有点像烹饪节目,就是一边做给你看,但一边你已经可以吃得到了,因为它是现场拍的。所以观众一定会被拿掉某一些注意力,去关注到他们其实在做什么。
这个东西非常好玩,因为它也在改变我们的观看方式。
我们看到整个舞台上,他们在其中一个小小的角落进行拍摄,构图的画面被投到上面的荧幕上。当中存在几点,第一个就是虚跟实的差别。当你看着他们在拍的时候,那个叫实,但是当你看到构图呈现出来,那个叫虚,所以我们同时被赋予又看实又看虚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看?是看舞台上的演员,还是屏幕上的画面?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一样的东西。真正的你坐在那边,不是看,而是问:我在看什么?
▼《The Forbidden Zone》▼
在剧院里用多媒体不是只为了把某些影像放大,更重要的是改变我们传统以来对剧场的既定观念。比如说:我看不懂,或者必须要演员用道具用演技说服我们这中间其实有一面墙……这些观念,它从一百年前一直到今天,必须要有一些新的机理长出来了,所以欧洲剧场是在带头做这样的事情。
不要以为Katie Mitchell的这些是一步登天的,她做了八年的实验,从很小的一个部分,做到今天这么庞大。如果我们今天只是看人家的成就,就认为这个东西他这样做我也能这样做,随便找几个镜头上来,放在布景里,就现场拍,把它投到上面,效果是一样的,那就错了。事实上,那个故事的底蕴,那个尝试的过程,还有观众怎么被赋予观看的不同实验,才是重点,并不只是在玩形式。
Ivo van Hove也是我非常非常崇拜的导演。他其实很早也开始做这个了。
八月的时候,我看了他一个最近蛮新的作品——《纳粹狂魔》,为亚维农(Avignon)的艺术节创作的,在教皇宫上演。让我们来看看他是怎么把一个纳粹时代的东西放在教皇宫这样一个很空旷的场地里面。
▼《纳粹狂魔》(The Damned)▼
大家刚刚看到的第一个片段是这个戏的开场,所有演员都穿着自己的衣服上场,然后汽笛声一响,他们就到旁边化妆换衣服。这个换衣服其实是跟剧情切合的,因为他们晚上有一场盛宴,庆祝这个家族最有权利的爸爸的生日,但他很快就会死,在这场政治的迫害当中他会被谋杀。所以导演是把现实带到戏剧里面,用了多媒体,用了现场的拍摄来介绍这些角色的登场。
我们坐在观众席的时候,可以选择去看很多东西,因为你可以看真人,也可以看旁边正在发生的活动,这个戏所有换装、等场都是在观众的视线以内,没有东西是藏着的。为什么我要选片段给大家看,就是希望让大家看到,原来这个镜头在戏里扮演的角色,第一重是介绍人物,大家千万不要忽略掉,如果没有经过非常非常好的排练或是设计,是很难做到主客分明的。所以刚刚你在看的时候,这个被放大的影像并不会完全拿掉你的全部注意力,你其实还有空间到处看,然后再回来。
▼《纳粹狂魔》▼
其次,用镜头可以达到另外一种效果,那就是情绪的显微镜。我在现场看的时候,当然不会看到屏幕上面出现的那个在吹奏的人,我只会看到那个大家长的脸(见上图)。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现在想起来都还蛮激动的,因为在听的时候,就是觉得历史最好不要再重演了。
纳粹时代其实有时候又好像没那么远,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好像他现在作为全德国最大的钢铁厂的大家长,因为拒绝和纳粹合作,他的家族里就有人要把他除掉,他很快就会死了。他在听这个音乐的时候,我想他也在思考很复杂的事情。
▼《纳粹狂魔》▼
这个戏还有一个很特别的装置,就是没有家具,也不需要家具,因为这个镜头跟这些空间已经完全把我们的焦点聚焦在演员的表演上了。这个屏幕除了拍这些人物的情绪外,还有另外一个功能。由于这个戏里面死去的人很多,所以在这个布景里有一列棺材,每有一个人死的时候,他就会走进这个棺材里。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叫“人走茶凉”,可在这个戏里面,人进了棺材后,还一直在,只是外面没有人再理他了。所以每一个角色死的时候,都有一段被关在棺材里面的戏,有一个内置的camera拍摄他们在里面的状况。看这个的时候,我觉得还是蛮有冲击的。因为我们和这个人物建立的那些感情,并没有因为人死了就消失了。
对我来讲,这是一个精神的问题,而不止是一个肉体的问题,因为这些人都是被冤死的,所以他们的精神还没有离开。这个camera,这个大的屏幕带来的情绪上的冲击,随着故事的变化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呢?就是最后一段,也是这部戏的一个高潮点。
▼《纳粹狂魔》▼
最后这个片段是历史上一个很有名的纳粹党当中的内讧,叫长刀之夜。就是穿黑衣服的党卫军如何去血洗那些穿棕色衣服的冲锋队,这样一件历史上真实的事件。重要的是留意那个屏幕。之前我们看到的是同步拍给观众看,刚刚我们看到前面几个片段也是同步的。可这个不一样,它是预录的,但假装成同步。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两个空间:一个空间是这两个演员现场在演的空间,另外一个是预先已经拍了的。我们在那个现实空间是看不到的,比如说,有很多人在闹事、在脱衣服,再往后面放他们是全裸的,你就会看到血染了整个场地的那个场面是蛮厉害的。它不是最直接地去冲击你,但是那个冲击力量又很大,因为他开枪打死的都是屏幕里面的那一些人。(见下图)
▼《纳粹狂魔》▼
所以这个东西非常好玩,他一方面要让我们进入到那个情绪,但是又要我们抽离。因为如果他要我们非常投入的话,那很简单,演就可以了,比如“叭叭叭”开枪然后倒一些血浆之类的。但他没有,他只是把这个东西放在屏幕里面。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把这个东西叫做sophistication,它并不浅薄。我们今天看到非常多欧洲戏剧的一个共通点就是,它不是为了要一个效果。导演没有把观众当成是一个一按就会“pipa”这样的(机器人),并不是要一按,然后你就有反应,或感动或悲伤。它其实是希望触动到你比较深的地方,这些不是你眼睛看到的东西,而是你能够想象到的东西,是在你意识深处的某种恐惧,或许有过的一些经验。
▼ 比利时导演 Ivo van Hove ▼
这些导演,特别是Ivo van Hove,他用很多的高科技并不是在炫技。但很多时候,有一些sophistication quality的导演,把这些东西变成了门道,就是“有就好了”。所以idea很多时候要拿现成的,可是像Ivo van Hove,也做了这么多年,一直都用多媒体,一直都用现场的这个拍摄,为什么还是有新意在他的作品里面?这才是最值得探索的。因为他也可以一直重复用相同的东西啊,但为什么他没有?因为他真正关心的不是如何用这些科技,而是如何可以用科技去帮助观众,一来能够有新的、史前没有的观看的观念;二来从而可以感受得到更深刻的自己。在一部戏里面,他都有这么多不同的方法来运用一种技巧,我觉得是很难得的。
3. 两部戏产生的平行时空
这是一部一个女人的独角戏。1929年一个法国的艺术家Jean Cocteau写了一个剧本叫《人之声》(《The Human Voice》)。Ivo van Hove排的是舞台上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有点像一个放大的棺材,然后她就被关在里面,观众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我两周之前看的时候,就隔着一块玻璃,几乎可以碰到她。我们会通过那个音控来感受这些声音的变化。原著是写在1929年,那个时候电话还不是最灵光的一种沟通工具。这个故事是说这个女人被她的男朋友抛弃,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于是她告诉他:“你还有一个行李在我这边,还有一条狗,所以你最好早点回来去把它领走。”然后她就等他打电话来。
整个戏只有一个小时,所以我们是看这个女人讲电话讲了一个小时,看着她在这一个小时里面,什么时候电话被插播,或许那个电话忽然之间断了线,她的焦虑就在听到与听不到之间,而且她在讲的时候为了让她的前任可以跟她一直讲下去,假装自己已经没事了,假装她其实今天很好,其实她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所以这个电话讲到最后的时候,她就跳楼就死掉了。
▼ 《The Human Voice》▼
《The Other Voice》明年一月才上演,主角是这个电话的另外一方——那个男人,作者不是Jean Cocteau。为了让这两个戏可以产生一种平行时空,导演和编剧重新写的。整部戏,他都在接那个女生的电话。Ivo van Hove很棒的一个地方就是他能够把那些一直有价值的东西延伸下去,以致到今天我们还是觉得它跟我们很亲切。所以他很少去做原创,他一直做那些他认为是最好的。
最后我想说的是,不管是看戏时、看完戏,还是到现在跟大家分享,我都还是一个导演。一个导演其实并不是一种工作,对我来讲,导演就是一双眼睛。所以大家到我这个导演的剧场里面能够看到什么,也决定于我能看到什么,因为当我看到什么,通过自己的反思之后,我才能够再把它呈现出来,或许过滤、或许任何的一种方式让大家看见。
所以,我到底在欧洲看见什么呢?总结一下,第一件事情,就像我之前说的,很多时候我看到很可贵的一件事情,特别是德国人,他们在戏剧里反思历史上曾经犯过的错误,所以在他们的作品里会有一种自我鞭策,那个力量是非常强大的。
第二是我会同时联想到,在欧洲看到这么古老的建筑物,看到这么多的历史痕迹,反而很多时候他们能够做出更新的东西来,那是因为他们明白自己的历史,他们能够很好地运用一些历史的材料来帮助他们重新踏出新的一步。那我们有没有这些历史呢?那我们如何才可以明白我们的历史?
最后我能看到的是,在欧洲并没有那么多奖项,欧洲很多戏剧跟奖项完全无缘,可它变成了我们情感上面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有点像跟它谈恋爱一样。
我觉得这三样东西一直在提醒我,创新很多时候还是要知道自己不足跟犯错在哪里,你要懂得跟自己说;我们的历史会给我们非常多的灵感,包括你走过的路,捡到的一片什么人家不要的东西,可能都能够启发我们些什么。最后,不一定要成功。
Finally,大不同君还想透露一点小伙伴们在台上没有看到的小内幕。林导演在活动开始前早早就来到剧场,勘察场地和灯光。台上那张桌子还是他自己搬上台的,根据灯光摆放调整角度。台上的一切小细节他都不会放过呢。这种认真和诚意相信当天现场的小伙伴们都感受到了,纷纷表示收获满满,并且以后去欧洲旅行,不止皇宫、教堂、美术馆可以去啦,剧院也要加到行程里。
林奕华
●香港文化界著名人物,戏剧导演。
●林奕华1991 年创立“ 非常林奕华”剧团,编导超过40 部剧场作品。
●1994 年凭《红玫瑰与白玫瑰》获台湾地区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奖,作品《红娘的异想世界之在西厢》《贾宝玉》等均取得巨大成功。
特别感谢
●联合主办:非常林奕华 上汽·上海文化广场 剧艺堂
「剧艺堂」是上汽·上海文化广场公益性艺术推广活动品牌。自2011年成立,一直以“生活和艺术相聚一堂”为核心理念。我们始终认为,艺术教育不只是传授艺术的知识,更重要的是,通过艺术体验活动,让参与者提升多方面综合能力,实现更好的自己,更好的生活。
● 场地支持:上海群众艺术馆
● 摄影:倪小扣
● 文字整理:倪小扣
● 速记员:陈猫猫, qingqing, Amanda Wang,西鹿小跳,毛毛,张淳玉
● 现场志愿者:殷志豪, Rita, 佳佳, 蒋芳燕, 张显,刘亮兴
● 剧照、视频、由林奕华文化小频道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