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冰:两根弦上的交响乐
二胡是一种神奇的乐器,
用两根琴弦构筑一个音乐世界。
当二胡与交响乐相遇,
中国传统又如何与西方音乐融合碰撞,
产生火花?
旅美二胡演奏家陈洁冰,
用自己在西方音乐世界闯荡的经历,
来讲述音乐中的跨界故事。
第一把二胡是爸爸做的
“我是上海人,从小住在虹口区,家里有六个孩子,五个是女孩。我家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但我爸爸妈妈重视孩子的教育,我五岁的时候,爸爸决定,家里的孩子,每个人都要学一门乐器。”这是陈洁冰的开场白,讲述她和音乐的最初结缘。
孩子们的乐器,是爸爸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琵琶、二胡、扬琴……“我爸爸连夜做出来这些乐器,做得真的很烂,甚至看不出乐器的形状。”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才五岁的陈洁冰被“分配”了一把看起来根本不像二胡的二胡。
父亲为孩子们找了音乐老师,老师发现陈洁冰格外有音乐天赋。“这样的发现苦了我,爸爸要求我每天练习8个小时。”
9岁,做个军人
1971年,9岁的陈洁冰跟着姐姐们去考文工团。她虚报年龄说自己12岁,依旧差点被拦在门外。“18岁才能入伍。”部队负责人说。陈洁冰依旧坚持要演奏。因为会二胡和京胡,还能背下所有样板戏的谱子,负责人觉得,这个孩子最有用,招了。就这样,9岁的陈洁冰被带到了宁波的部队。
第一次演出,陈洁冰就出了岔子,演到晚上九点,到了她平时在家睡觉的时间,她睡着了。手头的二胡还在拉,但是没有转调,害得台上唱阿庆嫂的演员半天没法唱词。“那一晚大家就告诉我,你不是个小孩子了,你是个军人了,你要对自己有要求。”
稀里糊涂到美国
从部队回到上海读书,再进入上海歌剧院,陈洁冰在国内已然小有名气。
在事业的最高峰,她选择去了美国。“我对世界总有种好奇,想出去看看。稀里糊涂地就出去了。但有一点我明白,二胡是要一直伴随我的,哪怕出国,我不会放弃二胡。”到美国,陈洁冰带了6把二胡。“我还带了自己录过所有的二胡演奏卡带和唱片,以及所有二胡的乐谱。随身带着,我想着,这些一定不能丢。”
没想到,到美国的第一天,她就在转机时候弄丢了所有行李,只剩下随身的30美元和那个随身包。“我那时候一句英文也不会说,签证的时候领事馆和学校都忘了问我托福成绩。”
毫无英语基础的她,要在纽约州立大学水牛城分校念硕士学位,简直天方夜谭。
学校给了她退路,让她先念3个月语言学校,然后考托福,通过了,才能留下来读书。
最初的高压学习让陈洁冰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我睡不着觉,连买安眠药都看不懂剂量。我想着‘不行,我一定要学下去’。上课一个月之后,我连做梦都是英语,三个月之后,我托福考到500分,没有过线,但依旧被学校留了下来。”
一把二胡闯乐坛
一方面面临着被退学的压力,而另一方面,陈洁冰的才能被美国人发现。“真的很巧,我给一直帮我的办公室主任看我以前表演的录像。那个老师和水牛城交响乐团的指挥很熟,把我推荐给了他。指挥看到我拉的《梁祝》非常激动,马上决定和我合作。”
陈洁冰是好运的,凭借《梁祝》,她让美国主流观众一下子认识了二胡。那一年,她和水牛城交响乐团合作了三次。“美国人不知道二胡,他们当地的报纸就写‘一个奇怪的乐器’,我很生气地去纠正,这是有2000年历史的乐器,它一点也不奇怪!”
打开了在美国乐坛的路,但不能总是靠《梁祝》来做卖点。陈洁冰尝试着把二胡和各种不同的音乐相融合。“我和爵士音乐家们合作,第一次发现,原来音乐可以不用排练,二胡搭配爵士,产生的是奇妙的艺术效果。”
教美国人拉二胡
由此,陈洁冰和她的二胡被美国爵士圈认可。“当时我一直在忐忑,我不知道我的东西到底是真的被接受,还是只是人们的一时好奇。我逼着自己,不能只拉外国的乐曲,也不能只是形式上花哨。”她努力做各种尝试,二胡做深入的改革,让二胡被主流社会接受。“音乐会还不够,我进入到社区和大学,去上课交流,让外国学音乐的学生们认识二胡,和拉小提琴大提琴的人交流二胡,从西方人的视角去理解这门乐器。我学到怎样和西方人沟通,怎样向他们推介二胡。”
陈洁冰在美国收了许多学生,80%是美国人,甚至有学生辞掉工作,专门跟着她学二胡。“这个学生后来到了中国,他总是在人民公园练琴。”“永远在台上表演,是没法让人深入了解二胡的,而你要把二胡当做自己的生命,一个完全陌生的文化才会接受它,尊重它。”
讲师档案
陈洁冰,旅美二胡演奏家,第一位与西方的交响乐团和室内管弦乐团合作的中国二胡演奏家。出生于上海,1982年进入上海音乐学院深造,师从王乙先生。1989年赴美留学纽约州立大学水牛城分校音乐系攻读音乐理论。开辟了二胡与西方古典音乐、西方现代音乐、爵士乐和印度音乐的跨界合作。
Tips
演讲现场,陈洁冰和梁祝作曲者之一陈刚老师还表演了二胡和钢琴的合奏,可在优酷搜索“大不同会馆陈洁冰”,观看完整版演讲内容。
人生大不同
发现自己 成为自己
我们想说:人生不是物质和成就的清单。真正精彩和幸福的人生,不在于你挣了多少钱,或者有多大的名望,而在于你做过多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你是不是以你最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并且有所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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