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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京辉,黄湘丽这么牛逼你知道不?

孟京辉的御用爱将黄湘丽来了!看过她的独角戏,才知道有多牛逼~



观后感

大不同君在看完独角戏《你好,忧愁》后,感触颇深:对黄湘丽的认识,分为看她独角戏以前和看她独角戏以后。看戏以前,只知道她会演戏、会作曲、会唱歌,理想是当一个牛逼的演员;看戏之后,了解了她确实会演戏、确实会作曲、确实会唱歌。而且,她已经是一个非常牛逼的演员!本周日(1月17日19:30,艺海剧院),《你好,忧愁》即将迎来上海场最后一场,千万别错过了~


以下内容出自大不同会馆黄湘丽专场访谈实录

H=黄湘丽 C=程小飞

黄湘丽中国优秀青年演员,孟京辉御用爱将。

一句简单的“热爱”,让戏剧选择了她,她每年有300多天都站在舞台上,演出量已累计1800场。她的表演情感充沛,肢体控制力强大,爆发力惊人,堪称国际水准的舞台表演。


我与我的独角戏


C:我们知道丽丽(黄湘丽)先后排了两部独角戏:《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以及《你好,忧愁》。独角戏的难度很大,一个人演,要分饰那么多个角色,请丽丽给我们讲一讲,她的独角戏到底是怎么排成的?有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困难?

H:(困难)真的是挺多的。首先,小说改编成话剧就是一个巨大的困难;再来,一个人饰演五个角色也是一个很大的困难;接着,我们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表演方式来呈现,来表达我们作为创作者想要表达的东西,这又是一个非常难的地方。但我觉得还好,只有冒险,才会有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C:孟京辉导演不就是需要演员去冒险吗?

H:不光是演员冒险,他也得冒险。我记得有一阵子,我跟导演,还有我们的戏剧构作王好,三个人待在排练厅,谁也不说话,突然之间导演说“这个戏不会排不下去了吧”……因为我们已经尝试了无数种方法,都不行,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我已经把我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那个时候特别颓废。


C:有一个插曲,在排练《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时候,丽丽叫了外卖,外卖小哥来了就看到排练厅里有一个疯狂的女人拿着菜刀在那剁,边剁边碎碎念……

H:对,等我回过神,发现有一个人站在那一动不敢动,拎着外卖盒子看着我,还弱弱地问说是你们叫的外卖吗?



C:在整个话剧的创作过程中,观众往往看不到表演以外的东西,而你却是全方面的参与其中。跟我们讲一讲你在整个创作过程中,做出了什么样的努力?

H:其实挺多的,也挺惨的,因为独角戏注定了你排练的时候是一个人,演出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演出还好,因为很多观众都会特别关心我说,丽丽,你一个站在舞台上演出会不会孤独?其实站上台就不孤独了,因为每一位观众都是我能量的交换,也是我的对手。更孤独的时候是在创作的时候。孟京辉导演大家也都有所耳闻,他是放养式,一旦剧本到你手上,他就不管了你。所以排练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对着四面墙开始发疯。


C:会真的疯掉吗?

H:演员真的是疯子。怎么说呢,那个时候是在7、8月份,天气很热,空调开着,我经常会磨蹭到下午2点钟去排练。排着排着,突然会进入一个忘我的状态,我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如果有一个隐性的摄像头拍下来,现在来看就太好玩了。

我一个人在排练厅,有一把椅子,这是我仅有的道具,然后我就趴在椅子上开始说话,开始演。演到自己觉得特好玩的时候,就会发出大笑,完了整个房间一个人也没有,就四面墙,自个嗨,有时候还会放一下音乐接着嗨。


C:现场看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朋友应该居多数,因为这部戏演了很久了。在很多人的心中这部戏可谓独脚须的成功典范,也是它开创了你演独角戏的先河。你自己感觉,这次的《你好,忧愁》和之前相比,自己的状态有何不同?

H:我觉得《陌生女人》是一个感情特别强烈的戏,我一直都在往外掏;而《你好,忧愁》是不一样的,我的情绪是克制的,在很多时候都是在克制,这是我之前没有表演过的,它需要控制力,需要节奏,需要你对这个戏的美感的一个把控,这一点对我来说是一个新的尝试。


从中戏到孟京辉戏剧工作室


C:今天来之前,我特意问了黄湘丽几个同班同学对黄湘丽的印象,我给大家读一下:罗冰,很帅的一个小伙子,长得有点小忧郁,我们管他叫小刘烨,现在也在演偶像剧(《那小子真帅》),他说“黄湘丽上学的时候非常努力,每天坚持出晨功,且非常有天赋,对艺术非常执著,请把女神的封号给她”。说到出晨功这一点,我自愧不如。你几点种起来练晨功啊?

H:我们的台词老师是徐平老师,中央学院最厉害的,现在是台词教研室的主任。她对我们要求太严格了!我们是八点半上课,六点半出晨功最好,出一个小时七点半,然后去吃早饭,吃完洗漱一下然后八点半开始上课。老师也没告诉我们应该站哪儿该怎么练,就教了一些基本的。中戏的宿舍对面是一个图书馆,那儿有些台阶,我就站在图书馆那儿,面对那面爬满爬墙虎的墙,开始:啊~~~八百标兵~~~有一次早上发出了很大动静之后,突然看见对面有人把窗户打开了:师妹,你能不能换个地方喊,别老对着我们喊行不行?


C:我再读一个同学的:欧宁同学,他说黄湘丽:“漂亮!非常用功,对细节要求很高。在排练时对戏剧的逻辑要求也很高,哪儿搞不通不行,必须把它搞顺了才行。这些高标准高要求的东西成就了她的现在,她是属于舞台的。”

还有好几个同学非常踊跃地跟我说了……有一个是跟她闹过绯闻的一个男生,苏茂洋,很优秀的演员,他说他跟黄为什么会闹绯闻,因为他们俩老在一块儿排戏,排不出来了就一起跑后海岳麓山屋吃饭,动不动还往湖边走,绯闻难免不产生,实际上是男闺蜜!他总结起来只说了两个字:仗义。丽丽身上有股男孩气,行走江湖很仗义。

H:你还偷偷的联系了他们(笑)。大学里真的很单纯,和苏茂洋排练真的会聊,就一个细节我们就聊,聊不通了,因为湖南女孩爱吃,我就带他去吃各种好吃的。到现在为止,我们工作室一聚餐了,就会说丽丽有什么好地儿吗?然后我就会贡献出一些地方。


C:大学时候打下的基础固然重要,但最大的转折是遇到了孟京辉导演。请分享一下,导演教给你的反哺式训练的心得?

H:在中戏的学习其实很重要,它是一个基础,教的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体系,这个体系会让一个不会演戏的人会演戏。就是告诉你藏在人物后面,你可以有一个安全感,但是并不会让一个好演员更加的优秀。

在中戏打好基础之后,进到孟京辉戏剧工作室,其实一开始挺难的。刚入社会,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希望导演能给出明确的要求。但他没有,一切都让我们自己来,一开始会摸不着门路,很难。到了现在,才知道他给出的这个平台,对演员来说是一个特别好的成长空间。给你一个剧本,让你自己排戏,你贡献的是你自己的表演,你自己对于剧本的理解,还有你自己的一些美学,然后导演才开始在你的基础上进行工作。


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女超人


C:《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已经演了三百多场,《你好,忧愁》要演多少场?你这么下去(体力)能行吗?

H:我在跟《桃色办公室》导演合作的时候学习到一个特别宝贵的经验。你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要有一种叫PIP的概念——第一个P是Pleasure,要有愉悦感;I是想象力,Imagination;最后的P是Play,玩。玩是最重要的。一开始我们都不太了解这个,都把它当作一个工作,但其实只有在玩的时候,你才是最放松,最享受的,你的想象力是飞升的,就那么自由。


C:我觉得你挺牛逼的。本来演话剧就不像影视作品那样赚钱,也不像影视演员那样哗就红成什么样了。作为一个舞台演员,我觉得心态要非常的好,也要耐得住寂寞,独角戏还要跟孤独作斗争。我突然有个特别具体的问题想问:演陌生女人的时候,晚上要演出,白天还要排练你好忧愁,你自己的个人时间呢?

H:没有,就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在上海演出很幸福,因为在上海演出星期一星期二都可以休息。在北京11、12月的时候,简直是魔鬼般的两个月,因为我要同时排练和表演,体能和精力的消耗都是巨大的。但是真的走过来了,就太有成就感了,你会觉得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了。对了,不仅演两戏,还有演唱会。反正演唱会结束之后别人都说,你也不是战士了,你是超人。我也觉得我是个女超人了(笑)


C:你是圣斗士!不光是体能上的挑战,精神上也是,不仅要分饰N角,还要沉浸在一种相对比较极端的情绪当中,确实是挺难的。你有过很难熬的时刻吗?

H:肯定有!我记得去年11月份是最可怕的,那时在蜂巢剧场演《一个陌生女人来信》,我们在三楼表演,二楼在装修。北京在11月15日之后才会来暖气,因为角色需要,我必须光着脚在地板上走,还得穿得很少,冷死了!加上底下装修,时不时传来毒气,还会有噪音,我就崩溃了……我记得有一次在台上演,说着台词,我眼泪就啪一下蹦出来了。我马上意识到这是不对的,我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这儿,就克制住了,继续好好演戏。下来之后,一进化妆间眼泪就啪啪啪往下掉。大家都不敢跟我说话,就过来拍拍我的肩。当时孟京辉导演就隔着一条街在保利剧院排别的戏,后来有人告诉他说丽丽下台后哭了,他就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我就抱怨说根本没人管我,我一个人,不仅要跟观众演戏,还要跟毒气做斗争,还没有暖气,真的就要崩溃了。然后导演就各种安慰。

也经常会感到疲倦。就像今天,昨天晚上刚演出完《你好,忧愁》,整个结束就十点多了,回家休息一下睡个觉吃个午饭,啪我又来化妆间了,见到我的这些同事们,然后开玩笑说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做音乐的老师还说:丽丽我太佩服你了,是什么力量支撑你这样一场一场过来呢?我没理他,他自己回答说:现在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一个有信仰的人!


排练表演以外的时光


C:平日里若是有空,你说自己很爱看书听音乐看电影,你都喜欢看哪一方面的?

H:电影呢,主要是看一些高质量的,有养分的;诗这个东西特别好,在我没有进工作室之前,我也不怎么读诗的,也是受孟京辉导演的影响,他特别会读诗。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网上搜一下“为你读诗”,里面有一期节目是他录的,读的叫“一对”。他对诗的理解就特别到位,不像我们还得反复读好几遍想想它到底在说什么。被他影响我开始读聂鲁达的诗,以及所有好的诗。诗还是特别美好的东西,在某个下午晒着太阳翻开译本诗集,自己小声地读或是看着这些文字,就会特别幸福。它能让你逃离现实生活中的琐碎,进入另外一个特别单纯美好的世界。

我买书完全凭感觉,有时候根本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就买回来了。在北京有一个叫PageOne的书店,我偶尔逛逛,看到一本书包着浅蓝色的封皮,上面写着两个字:独白。然后我一翻,里面全都是文字,看了两行,觉得好喜欢这本书,就买了。

最开始进工作室的时候,导演让我们成立了一个读书俱乐部。一个星期读一本书,下个星期一的时候大家就围坐一个圈,说你读了什么书,你把你读的书大概说一下,然后你获得了什么东西。导演时不时就会提醒我们说一定要看书,不管社会怎么发展,你也一定要读书。所以现在我到上海来也会随身携带一本书,书是有能量的。


C:爱情是永恒的话题,这两部戏其实都是爱和忧愁弥漫在其中。你曾经说,做音乐往往是神来之笔,比如说你坐了三个小时或者弹了一会儿吉他突然就有了灵感,是什么启发了你,是爱情?

H:大家可能也知道,在排《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时候我写了好多首歌,在戏里面也唱了三首。但是这一次《你好,忧愁》在排练的初期,我也进行了音乐的创作,也写了很多首,但没有用在戏里面。我觉得音乐的创作对整个戏,对角色都是非常有帮助的。因为它的情感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样在你的心里面,然后开始慢慢地发芽。

你说什么催生了创作的灵感?我说什么都有。可能一睁开眼看到了今天的第一缕阳光,或者是突然风吹动了窗帘,所有世界上细小的能量,只要你能捕捉到的,我觉得都是。而且在创作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我的毛孔是张开的。

在排练《你好,忧愁》的时候,我觉得特别破天荒的是,之前都是用吉他创作嘛,有一天我刚睡醒什么也没干,也没刷牙也没洗脸,突然走到我家的钢琴面前。发了会儿呆,然后坐下打开琴盖儿,眼睛还半睁着呢,就开始弹,居然在那一天创作出了我人生中第一首钢琴曲!我其实是不会弹钢琴的的,我没有学过,只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学了两个月,刚刚学会左手和右手同时弹,老师就出国了。所以我其实是不会弹钢琴的,但是在那一天我写了人生第一首钢琴曲。


C:黄湘丽真的是多才多艺,除了刚刚展现的,黄湘丽还玩摄影,办摄影展。什么时候到上海再来搞一次?

H:最近特别忙,等上海演出结束了就会开始。因为拍照是特别好的一件事情,它是另外一种放松的方式。比如说你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种孤独感是伴随着你的,但你若是有一个相机,就可以随时拍一些细节,随时记录下那些孤独的瞬间,那些东西都是有能量的。


关于青春的忧愁与叛逆


C:这次带给大家的剧《你好,忧愁》,你演的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你十八岁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H:十八岁婴儿肥,在中戏,刚入学。每个人的十八岁应该都是记忆犹新,对我来说就是太纯美了,特别美好,我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尽情地享受了大学的四年生活。我记得那时侯大二就有人出去租房子,我就没有。你真的在那儿四年,因为你的人生不会再有这样的时光了,就扎在那儿。对于我来说,我那段时光就是跟校园有关的。


C:我们主题里说的“青春的忧愁与叛逆”,你那会儿叛逆吗?

H:我觉得每个人叛逆的方式是不一样的,我确实没有像《你好,忧愁》里面的小姑娘一样,用一种很明显的方式叛逆,就是家长说东你偏要往西,你说黑我非要说白,我没用这种表现方式。我可能有自己的叛逆方式,我比较不会受旁边的声音干扰,即使旁边的人都说这个事情不好,我已经决定要做这个事情了,那我也不会听的。


C:你会想对那个时候的自己说点什么?

H:我会说:恩,你做的还是不错的。我觉得没有什么遗憾,我做事情是这样的,我做一件事情就是尽量不会让自己有什么遗憾。在那个时候叛逆过,也疯狂过,也经历了一切该在校园里经历的,那些和大学同学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还有斗嘴吵架,所有的东西都经历了。我觉得就很完美。


联合主办




记者:贺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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